『溪聲便是廣長舌,山色豈非清淨身?夜來八萬四千偈,他日如何舉似人?』
潺潺溪水聲,便如同佛陀的廣長舌,徹夜不停地宣講佛法;
而寂靜的山巒,不正是佛陀的清淨法身?
夜裡傳來的溪水聲,亦彷彿宣講著千千萬萬首禪偈;
如此美好的體驗,今後我將要如何才能與他人分享?
"似"也常寫作"示"是說明的意思
蘇軾的詩意為:既然無情能夠說法,那麼山巒秀色皆是佛的清淨法身的顯現,山間小溪潺潺的流水聲也意味著是佛在說法,可是對昨夜山川宣說的無量佛法,以後如何向別人轉述呢?
『溪聲便是廣長舌,山色豈非清淨身?夜來八萬四千偈,他日如何舉似人?』
『溪聲便是廣長舌,山色豈非清淨身?夜來八萬四千偈,他日如何舉似人?』
這幾天~外頭的世界與心裡的世界,風雨都在無情地吹打...
在四月十三日的兩百多公里旅程中
一路又想起了~蘇東坡一生的故事
買了好幾次蘇東坡傳記相關的書籍
總是放在一邊 而忘了它的存在、所以老是沒有好好讀完任何一本
即使無法具備蘇東坡的才情、來抒發有如蘇東坡的心情
如果能好好體會蘇東坡一生的故事、包括其隱含人生起起伏伏哲理的詩詞
應該也更能豁達看待一切、就如同在山中世界的起起伏伏...
於是想起了幾則蘇東坡有趣的故事...
佛印與蘇東坡的故事
有一天,蘇東坡去拜訪佛印,遇到佛印正在打坐。蘇東坡便在佛印的對面靜靜地坐了下來,也學佛印打坐。過了約一柱香的時間,兩人同時張開眼睛,結束打坐。由於剛打完坐,蘇東坡覺得渾身舒暢,滿心歡喜。他問佛印說:「你看我現在像什麼?」
佛印回答蘇東坡:「我看閣下像一尊佛。」蘇東坡聽了佛印說自己像尊佛,心中大樂。佛印也問蘇東坡說:「那閣下看我像什麼呢?」
蘇東坡心想:「平常老是被你佔便宜,今兒個可讓我逮到機會了。也換我來佔你的便宜。」 於是他回答佛印說:「我看你像一陀大便。」佛印臉上微微一笑,便又繼續打坐了。
蘇東坡佔了佛印的便宜之後,越想越樂。回到家便迫不急待地將事情的本末告訴了蘇小妹。
「哥,你被佛印佔便宜了,你知道嗎?」蘇小妹聽完蘇東坡的話之後,提醒蘇東坡。「為什麼?他看我像尊佛,我看他像陀大便,怎麼會是我被佔便宜呢?」
「佛書上說,心中有佛,則觀看萬物皆是佛。佛印因為心中有佛,所以看你像尊佛。那敢問大哥你,當時你的心中到底裝了什麼?」
八風吹不動
宋代文人蘇東坡,才華洋溢,堪稱文壇上的奇葩,他有一個相知甚篤的方外之交「佛印禪師」,平時二人在佛學、文學上總不忘相互切磋,但每次老是讓佛印禪師佔盡上風,蘇東坡心裡總覺不是滋味,所以百般用心,想讓佛印下不了台。
一天,兩人相對坐禪,蘇東坡一時心血來潮,問佛印禪師:「你看我現在禪坐的姿勢像什麼?」佛印禪師說:「像一尊佛。」蘇東坡聽了之後滿懷得意。此時,佛印禪師反問蘇東坡:「那你看我的坐姿像個甚麼?」蘇東坡毫不考慮地回答:「你看起來像一堆牛糞!」佛印禪師微微一笑,雙手合十說聲:「阿彌陀佛!」
蘇東坡回家後,很得意地向妹妹炫耀,說:「今天總算佔了佛印禪師的上風。」蘇小妹聽完原委,卻不以為然地說:「哥哥!你今天輸得最慘!因為佛印禪師心中全是佛,所以看任何眾生皆是佛,而你心中盡是污穢不淨,把六根清淨的佛印禪師,竟然看成牛糞,這不是輸得很慘嗎?」蘇東坡手拈一拈鬍子,黯然地同意蘇小妹的看法。
事隔多時,蘇東坡修禪定日漸有了功夫,一次出定後,喜孜孜地寫了一首詩:「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立刻差書童過江,送給佛印禪師,讓他評一評自己的禪定功夫如何?佛印禪師看過後,莞然一笑,順手拈來一枝紅筆,即在蘇東坡的詩上寫了兩個斗大的字:「放屁」再交給書童帶回。蘇東坡本料想佛印會給他諸多的讚美,怎知一看回信中竟是斗大的兩個紅字「放屁」,不由得火冒三丈,破口大罵:「佛印實在欺人太甚,不讚美也就罷了,何必罵人呢?我非立刻過江與他理論不可!」誰知佛印禪師早已大門深鎖,出遊去了,只在門板上貼了一付對聯,上面寫著:「八風吹不動,一屁打過江。」蘇東坡看後深覺慚愧不已,自嘆修行不如佛印遠矣!
這裡又有另一種對相同的故事、卻有不同的見解,也可以給予我們一番的深思...
東坡與佛印禪師有兩則趣談
有一次,蘇東坡學禪有所領悟,覺得心智洞明,了無雜念,不覺喜從中來。遂按捺不住激情,舖箋揮筆,寫了一首詩:
「稽首天外天,毫光照大千。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
由詩中看來,自己已儼然成佛,不僅佛光普照大地,而且佛性堅定如磐石,連八風(得、失、謗、揚、讚、嘲、憂、喜)也吹不動了。
東坡當下就差人過江去金山寺,將這首詩面交佛印禪師。佛印禪師再詩上批了「放屁」兩字,交給來人帶回。東坡氣急如焚,遂乘船度江前往金山寺找佛印理論。船到了岸邊,佛印早已佇立等待。
蘇東坡劈頭便責問佛印:「我寫的詩,你為何說是放屁!」
佛印雙手合十,輕描淡寫地回答:「你不是已經『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了嗎?」怎麼還會被『放屁』兩字吹過將來呢!」
又有一次,東坡到金山賜予佛印一起坐禪。
坐了一個時辰,東坡覺得身心通暢,內外舒泰,便忍不住問禪印:「禪師,你看我坐禪的樣子如何?」
佛印看了一下東坡,點頭讚道:「像一尊佛。」東坡非常高興,佛印隨口也問東坡:「你看我的坐姿如何?」蘇東坡揶揄地說:「像一堆糞!」。佛印聽了,並不動氣,只是置之一笑。
東坡高興的回家,告訴蘇小妹說:「我今天贏了佛印禪師!」蘇小妹頗不以為然的說:「哥哥,其實今天輸的是你。禪師的心中有佛,所以才看你如佛;你心中有糞,所以才視禪師為糞。」
有一次,蘇東坡與佛印禪師一同遊山玩水,走著走著,佛印忽然對蘇東坡說:「你騎在馬上的姿勢十分莊嚴,好像一尊佛。」
蘇東坡回答說:「你穿著一身黑袈裟,騎在馬上好像一團牛糞。」
佛印笑著說:「從我口中出來的是佛,從你口中出來的卻是糞。」
隨從聽到兩人的對話,都忍不住捧腹大笑。
這個故事記載在《東坡禪喜集》第九卷,歷來的禪者都認為,蘇東坡心中有糞,所以看人是糞,佛印心中有佛,所以看人是佛。因此,佛印的禪體驗在蘇東坡之上。
但我覺得有從另一個觀點,重新詮釋的必要。
蘇東坡對禪法頗下過功夫,《泰嘉普燈錄》記載過他在東林寺與照覺常總禪師談論法義,說到「無情有無佛性」時,忽然有所省悟,於是他在寺中住了一晚,第二天呈了一首偈子給禪師,來表達他的悟境:「溪聲便是廣長舌,山色豈非清淨身?夜來八萬四千偈,他日如何舉似人?」
肯定蘇東坡不是禪的門外漢之後,再回頭看這則故事,就有完全不同的趣味了。
首先,佛印說:「好像一尊佛。」這句話未必就佔上風,為什麼?因為,從更高的觀點看,人本來就是佛,不是「好像是佛」。而且,心中有佛,佛反而會成為心靈自由的絆腳石呀!趙州禪師說過:「佛之一字,吾不喜聞。」就是這個道理。
其次,蘇東坡說:「好像一團糞。」這句話也可以是非常高明的,因為,回到心的原點來看,佛與糞的本質同樣都是清淨法身。人類認為糞是汙穢的,那可是人類自己的分別、計較,對活在糞裏的細菌來說,宛如天堂!
在悟道者的眼中,你說他是佛,恐怕他會認為你在毀謗他!你說他是糞,他反而覺得這是最契合佛法精髓的讚美話,內行人才說得出呢!
事實上,兩人的對話,平分秋色,一樣精彩!
尤其蘇東坡與佛印都富有幽默感,逗逗隨從哈哈大笑,不也平添生活中的情趣嗎?
在《東坡禪喜集》裏,共有好幾則兩人同臺演出的故事,表面上都像是佛印佔了上風,但是在我看來,這正是蘇東坡了不起的地方,他甘願笑扮小丑,將佛印拱入舞臺的聚光燈裏,讓他當主角說出最精彩的話。
舉個例子,有一次兩人來到天竺寺,看到觀世音菩薩像手持念珠,蘇東坡就問:「觀音是古佛再來,為什麼還手持念珠呢?」
佛印:「就是念佛號嘛!」
蘇東坡:「念什麼佛號?」
佛印:「就念觀音佛號。」
蘇東坡:「他自己就是觀音,為什麼還要念自己的佛號?」
佛印說:「求人不如求己啊!」
意思是,自己就是最好的老師,就是一切智慧的源泉,不需向外追求。
這段對話,不正是蘇東坡在成全佛印,一步一步陪襯他演出這場好戲的高潮嗎?
以蘇東坡一代文豪的絕佳口才,哪裏說不出最後的關鍵一句呢?只不過,所謂「但願眾生離得苦,好事何必由我來」,讓榮耀歸與別人,有什麼關係?
真正自我肯定的人,才能將榮耀歸與別人。
這是翻查資料時,看到的另一個也可以讓人深思的故事...
一切唯心造
有位身材姣好的女同事,某天穿了較「清涼」的衣服來上班,跟我聊天時提到,她在搭車時被某中年男子以「有色」眼光,看得渾身上下不舒服。我於是想到,在修「白骨觀」的行者眼中,這位女同事不管穿了多「辣」,可能都只是一具骷髏。在佛菩薩眼中,就是善女人、是因緣和合而生的四大假合體。
有次蘇軾和佛印禪師在靜坐,出定之後蘇軾問佛印說:「你看我像什麼?」禪師答道:「佛!那你看我像什麼?」蘇軾答道:「屎!」。於是蘇軾揚揚得意、以為佔了上風。後來蘇小妹才對蘇軾說:「佛印心中有佛,於是看你也是佛;而你心中有屎,所以看佛印也是屎!」蘇軾才知道自己的修行原來還差得遠咧。
當一般人很討厭某人時,就會對他雞蛋裡挑骨頭,刻意抹黑他、醜化他,即使他是對的,也會給他扣上陰謀論的帽子,總之,他就是錯。就好像為什麼會有婆媳問題,為什麼別人家的好女兒,會變成我家的壞媳婦呢?根本原因在於,大部份的婆婆會認為「媳婦會跟我搶兒子」「媳婦要多服侍我」。心中先入為主了,自然問題就來了。
有個學佛者跟隨一位法師多年,有次聽了別人對這位法師的毀謗,於是內心動搖了對老師的信心,開始戴起有色眼鏡來看待老師的一切。有次,法師穿了新的衣服出來說法,這位學生心想:「真浪費,不知污了我們多少供養」。又有一次,法師穿了一件很破舊的衣服出來,這位學生又想:「真做作,裝清高」。總之,不管法師怎麼做,他都認為老師不對、有問題。請大家想想,是老師有問題,還是這位學生的「心」有問題?
◎資料來源: http://my.so-net.net.tw/l17663/letter_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