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媽媽住在鄉下,茶園與財團聯合開發後,留下的農地所剩無幾,弟弟們也不再務農;娘家除了擁有的房舍,只剩幾分地,分別種樹及種菜,養雞鴨鵝,滿足我們這群兒女回去享受田園樂,更興奮的是每次回去當「女兒賊」,客家話叫「妹子賊」,我與老媽兩廂情願,皆大歡喜。
「生物多樣性的生長環境」老媽哪裡懂?但生活經驗告訴她,不要浪費任何一寸地,園子的邊邊就種芭蕉、柚子、楊梅、木瓜、芭樂………連水果都自己供應。舊房子邊的雞舍裡,公雞母雞一大群,一群幼鵝呱呱叫,還有幾隻鴨子嘎嘎嘎,幾隻逃出雞舍的珍珠雞到處閒逛。小朋友最喜歡到外婆家玩,外婆家好像動物園,到處都有小動物和昆蟲,比起動物園的可愛動物區還精彩。
老媽近來身體一定好,看這滿園子綠油油的疏菜就知道。這些都是有機的唷!不用化肥,不用農藥,多樣少量的種植,自給自足,安全健康又好吃。想當年剛離鄉北上,怎也吃不慣市場買的菜,就是少了一份清甜,還是媽媽種的菜有味道,因為有關懷與愛的調味,還有一份思念土地的情懷。
菜園裡當季的蔬菜應有盡有,至少十幾二十種。除了各式青菜外,連葱薑蒜及九層塔都有,胡蘿蔔一小畦,馬鈴薯也種幾棵。
波菜
白菜
蒜苗
高麗菜
大白菜
芥菜
這些芥菜是小弟給的,不是向老媽A的哦!小弟就住在附近,房子旁的建地就奢侈地用來種菜,吃不完的就送點給姐姐我醃酸菜。這些芥菜帶回台北,醃的酸菜足够享有一個冬天的好滋味。
當「妹子賊」A的東西,就歹勢拍照存證啦!有一些蘿蔔、白菜、青江菜、蒜苗、芥菜…….,還有一罐老媽自製的客家桔醬,二罐老媽到油行親自監工榨的苦茶油,塞滿了後車廂,名符其實的滿載而歸!
呵!我可不會當個不懂得回饋的「妹子賊」。快過年了,到時總要飲水思源包個大紅包。明年,我一樣可以當個快樂的「妹子賊」唷!
這大片茶園以前是娘家的,因古老年代祖先向林本源家族購地不懂法令,權狀與耕地不相符,趁著財團需要權狀,與財團共同開發土地,一次交換結清,茶園換回渴望園區的建地。但老爸很是不捨,我猶記得他在最後遙望茶園沉思的眼;就在茶園交出去前,老爸心肌梗塞倒下了,我安慰自己,老爸留住茶園最美的記憶,幸好沒有殘忍的把茶園從他手中送出去。老爸離開十年了,物換星移,茶園易主,偌大的友達光電廠擋住了前方的遠山,青山依舊在,美景已然消失,駐足於此思及過往,怎不令人感嘆!
茶園交換出去後,原本自己的地上還保留一點茶樹,但是弟弟們都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假日採茶成了沒人承擔的苦差事,只好全數剷除種樹,美化環境又保有經濟價值。沒幾年功夫,綠樹成蔭,是小朋友們最佳的玩樂場所。
這棵茶花落得一地白,可以想像先前繁花滿樹的榮景。繁華落盡萬物皆然吧!再美麗再絢爛,都不可能天長地久,曾經有過璀璨,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