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不斷的山西大同火車站前)
7/21 我們在二連浩特長途汽車站連午飯都來不急吃,馬上又上了1:40往集寧的大巴兼程趕路,希望能在一天內趕到山西大同。
就在快到集寧的車上,我接到了外蒙洪果旅行社的電話,說夥伴臨走時錯領了出遊前寄放的筆記型電腦,也就是他包包裡的筆電是別人的,他的還在蒙古。天啊!這下問題大了,我們都已經離開烏蘭巴托千里遠了。
由於通訊狀況不佳,語言的溝通又不是很順暢,我只了解到他要把筆電送到北京,託北京的朋友到山西大同來換回。
隔日7/22我們把錯領的筆電託給下塌旅館,照常出去雲崗石窟及懸空寺遊玩。不料晚上回到旅館時,洪果老闆怒氣沖沖地在等我們,說我們是騙子,故意拿錯電腦。
洪果老闆說,夥伴錯領的筆電是一位德國女孩的,裡頭有她公司重要的資料及密碼,德國女孩弄丟筆電既傷心又生氣,不但報了警,還告到德國大使館去,害他被警察拘留起來審問、拷打,他的公司也因此被勒令關閉。的確我看到洪果老闆的右手腫了起來,走起路來腳也一跛一跛。
洪果老闆在旅館大廳裡非常地生氣,他責怪善於講價的夥伴如此精打細算怎可能會連自己的筆電都認不得,一定是故意的。
可是偏偏事情就是如此巧,夥伴的筆電是出發前他孝順的兒子要他帶著以便聯絡之用,當時我還在msn裡笑他:「蒙古草原只有天與地,牛與羊,你帶電腦做什麼?」
夥伴第一次拿到手,寄放在旅行社十幾天,回來再取,的確容易忘記,包括我及另一夥伴曾看過一眼也認不得。取回時是由洪果的員工由保管箱裡取出直接交給夥伴,我當時在場跟夥伴有交談,結果他的員工為了脫罪,也把我算上一筆,說我當時與夥伴用中文不知說什麼,眼神很詭異,一口咬定我們是共犯。
洪果老闆不斷地重覆說我們是壞人,讓他損失慘重,公司關閉,信譽受損,要帶我們回烏蘭巴托向警察及德國大使館解釋。
面對一個情緒幾乎失控的人,我雖然心裡害怕極了,也只能先平和同理他的不幸。事實上,除了夥伴的糊塗不察之外,我們何罪之有?東西也不是我們拿的,是他公司的作業疏失所造成。只是,我無法跟他說這些。
他氣呼呼的從大約8點一直講到9點多,我終於想出對策,請夥伴寫個證明書讓他帶回外蒙古,證明事情出於意外疏失,不是洪果老闆的錯。他同意了,但還是堅持要把我們帶回外蒙古。
我真無辜啊!我只是權充團體的翻譯,剛好夥伴取回筆電時我在場,我就有事?無論如何也不能回去無法講理的蒙古國,在火車上已經吃過一次虧了。我努力地同理他,緩和他的情緒,無法以英語表達完善的,就請他的北京朋友翻譯。
當我們向旅館要A4紙張寫證明書時,小旅館居然找不到一張紙,夥伴打草稿的同時,我只好出去買紙。在火車站旁找了一間、二間、三間超市都買不到紙,跟店家要也要不到,我在大同街頭感覺既徬徨又無助,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第一次覺得要一張紙是如此之困難。
幸好自己腦子還算靈光,突然想起大飯店都會有信紙,進入一家星級飯店的大廳,打躬作揖,客氣地說明我急需幾張白紙,臨時找不到,請他們讓購幾張給我。非常感謝飯店的工作人員撕了幾張電腦報表紙給我,解決了無紙的困境。
證明書寫好了,洪果老闆怒氣仍未消,還是堅持要把我們帶回外蒙古。我們一直耗到約10點,我開始請他北京的朋友好好跟他說明:整件事的確是一場作業疏失的誤會,如果我們是故意的,我沒有必要留下聯絡電話,也沒有必要留下筆電讓他們換,請他以儘快解決問題的方式來處理。帶我們回外蒙古需要簽證、旅費,我們的語言又不通,不見得對處理事情有幫助,而且可能衍生更大的國際問題。我請他告知德國女孩,她可以檢查筆電,沒有人開過機,可見不是我們蓄意的。我也表達願意在隔日致電台灣駐烏蘭巴托台北貿易經濟代表處,請求代表處透過外交管道向德國大使館說明事情的原委。
最後因為洪果老闆要趕搭隔日早上八點多北京返回烏蘭巴托的班機,時間緊迫之下,他的北京朋友要我們補貼他機票及交通費,讓他儘快回外蒙物歸原主,把事情解釋清楚。洪果老闆嘴裡雖說他不要我們的錢,但他的態度已軟化,接受我們的致歉與握手,最後我們塞了4000元人民幣給他的北京朋友轉交給他,並與他擁抱,送他上車回北京。
整件事除了夥伴領取筆電時的不察與糊塗,我們並沒錯。願意用這麼大的代價處理掉,因為我們面對的是一個無法講理的國家,洪果老闆被打,公司關閉又受傷,就算道義上補貼他部份損失吧!
當然也因我們人在中國,無法找到可以為我們申訴的外交機構。好心酸好恨啊!我也希望自己的委曲可以向德國女孩一樣大肆聲張。只是,不行啊!………
台灣!我們可不可以更強壯一點!我們的子民在外受到委曲時,你要保護我們啊!
(寬敞的山西大同火車站前,早晨有不少人在運動。)
(永遠令我難忘的大同火車站夜色)
備註:
我在格子陳述事件的始末,並抒發對事情的無奈 ,造成夥伴極度的不諒解,始料未及。原本我是與他站在同一陣線,協助他處理此事,不料他認為我文字偏頗,會讓閱讀者以為是他拿錯的。我真是欲哭無淚,無言到了極點。
我不想違背良心來修改文字,事情公道自在人心,我的陳述相信讀者看完很明白,就是寄放的電腦在領回時,洪果的員工拿錯台給夥伴。我陳述的是我在處理事情過程中的感受與無奈。
最後在友誼幾乎絕裂的情況下我丟下重話:有本事去打匈奴,不要針對我!
經過夥伴發函向洪果旅行社抗議,洪果老闆可能情緒上較釋懷,也感受到自己的無理對業務沒有好處,每年透過洪果安排旅遊蒙古的台灣客人不少,以大局為重,最後把責任推給他北京的朋友,拿錢的事推說不知情,但願意退還人民幣4000元,並示好。
整件事情最後總算有了比較圓滿的結果。但,我也因此了解到事情發生中每個人自我自私的部份。
洪果老闆分明就是藉機勒索,如果懦弱的顧客以為花錢消災就算了,不再追究,他的作業疏失損失就少一點。今天遇到夥伴e-mail直批他像土匪一樣,他也怕影響業務,馬上轉口推脫,退回款項。
我以為我客觀陳述事件,我也以為我站在夥伴的立場協助他處理事情,他會感動我跟他站在一起。可是人家卻不領情,反而責怪我記錄不實,我想他真正在意的是個人面子問題。什麼樣的朋友都一樣,當碰觸到對方的地雷,管你多好的朋友,一樣六親不認,我只能說,好人難當!